第1191章：少年如虎、其心如狼
军棋推演之中，最开始时情况还好，由方杰等人指挥的新军，在防守城池和阵地方面有着无与伦比的优势。
可以说金军如果处在攻坚的位置，他们对新军几乎是毫无办法。
但是在这之后，燕然带领的金国军队不断分兵，攻打大宋境内没有新军驻守的地方，造成了土地和资源上的巨大损失。
万般无奈之下，方杰等人主动出击，利用武器优势向金军发动进攻。
然后燕然就开始率军后退，甚至退到了让方杰等人匪夷所思的程度！
没过多久，方杰等人指挥的新军就被金军大踏步的撤退拉爆了。
因为他们发现在敌军后退，自己追击的时候，金国军队骑术精良，运动速度极快的优势开始发挥得淋漓尽致。
而自己这边，无论是步枪弹药、士兵给养，还是威力巨大的地雷、火炮和加特林机枪，全都无法跟上轻骑兵追击的速度。
而随着给养的线路越拉越远，金兵也开始不断派小部队绕向侧后，袭击新军的运输线。
燕然居然率领金军从大宋汴京城下一路大踏步后退，甚至退到了北面的黄龙府！
到这时，新军一路上无法及时获得给养和弹药，携带的物资几乎消耗殆尽。
下面已经不用再打了，因为金国军队可以凭借庞大的人数沿途袭扰，直至他们彻底弹尽粮绝。
这支新军就这样，被慢慢磨死在了宽阔的北国大地上。
等到军棋推演结束之后，方杰等人皱着眉头盯着沙盘，却是咬牙切齿地想不出办法。
到最后方杰还是憋出了一句：“老师赖皮！”
“你对咱们这边新军的优势和缺点了解得太清楚了，那还怎么打？”
“可是咱们这些秘密，”这时的燕然也淡淡地说道：
“我保证金国那些老狼，用不了几场交战就全都能摸得出来。”
“到那时候，我保证你这场仗打得比沙盘上的推演还要难看。”
见到方杰等人默默不语，已经知道了这场战事已有多凶险，燕然沉声说道：
“所以那场夜袭战中，你们看到的不仅仅是金国的缺点，也应该知道他们具备怎样的优势。”
“金国起兵攻下辽国之后，他们拥有了空前旺盛的斗志、经过战争洗礼的将帅和军卒。”
“同时他们消化了辽国的大量降卒，有了巨大的兵力优势，还有着巨大的战略纵深。”
“在这样的情况下两军对战，你不能只去考虑军种之间的优劣，而是要把对方的国力和人口基数，还有他们的战略纵深全都算到敌军的优势里。”
“我还可以告诉你，咱们面对着多么危险的局面。”
“如果你想处处防守，保卫整个大宋，就要把新军的规模扩大到难以想象的程度。”
“军队如果不够忠诚，就很容易把咱们武器和战法的秘密泄露给敌军，你想一想如果新军的规模达到了十万人，从中找出几个叛徒又有多难？”
“甚至金军可以用封王之赏，引诱我军将领携带部队和步枪火炮，投降敌军。”
“到时候步枪的优势不仅为我一方所有，他们仿制的兵器就算比不上咱们，也比弓箭要强！”
“一旦金宋两国形成了相持的局面，到时候他们全国全军同仇敌忾，咱们后边却是昏庸的君王和腐朽的朝廷，我问你，你能干得过他们吗？”
听到燕然描述的情景，方杰等人更是目瞪口呆。
而岳飞、卢俊义、庞七郎等人在旁边听着，更是忍不住仰天长叹！
他们现在算是明白了，为什么燕然一方面加紧研制武器，拼命的在军队中训练精兵强将，用厚重的奖赏和薪资加强士兵的忠诚度。
同时另一方面，他这次带兵出征还要严格保守秘密，原来小公爷是存着这样的心思！
看来他打算在金国还蒙在鼓里的情况下，在汴京城下一战设下个巨大的圈套。
在这一战中，他似乎要尽可能地消耗金国的精兵强将，干掉他们绝大部分的有生力量。
这样即便金国醒悟过来，他们也没办法和燕然抗衡……毕竟兵器能造得出来，但强悍的战士要是死绝了，那得多少年才能成长出新的一批？
这时燕然麾下的整个军官团队，在这次兵棋推演之后，彻底收起了对敌军的轻视之心和骄傲。
他们开始明白，大国之战远远不是简单的几件兵器，或者多少精兵能决定胜负的，真正决定兴衰的，其实是国力和战略！
……
与此同时，就在燕然回到汴京的前三天……
准备了许久的小太监王怜虎，突然开始了行动！
青杨街的一条巷子里，调查组长胡铁杨带着十二名精悍的战士，化妆成普通行人的模样，慢慢走了进去。
这些战士看似岁数都不小了，最年轻的也有三十多岁，和老胡年龄相当，但他们的履历却相当惊人。
他们都是西北军和夏贼大战时的劲卒，在战场上杀敌立过功，后来因伤返乡之后，又在范楞娃的龙王会里脱颖而出。
最终他们被挑选出来，在胡铁杨老胡的手下组成了调查组。
因此这些人手上个个都有人命，杀敌的时候也是迅猛彪悍，毫不留情。
跟胡铁杨并肩往前走的正是那位小太监王怜虎，如今他一袭青衣，就像是一个十四五岁的普通读书郎。
只是他脸上的笑容，可并不怎么像是个满脸阳光的年轻人，反而在他身边，总让人觉得有点冷飕飕的。
胡铁杨在红袖夫人那里接到命令，让他配合王怜虎的行动。可是当他听到今天的行动内容，这个老胡的脸上却有一些闷闷的，有火发不出来的样子。
眼看着目标正在渐渐接近，胡铁杨忍不住沉声向着王怜虎问道：
“先生说的那个姓赵的太监，咱们用他收养的孩子性命来威胁他就范，这手段是不是有点不太……妥当？”
“这个太监赵无极，”王怜虎却回头淡淡地向胡铁杨说道：
“从小被梁师成收养，对待梁师成就像儿子和父亲一般。”
“他之所以成为梁师成的破绽，就是因为他的忠诚度极高，绝没有背叛梁师成的可能，也最得那个姓梁的混蛋信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