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假设
“这场戏,关键在‘克制’二字。”
张导的目光在江稚鱼和丁程鑫之间移动。
“宋昭野,你的冲动是源于对沈君凝改观后的心动,但帝王的身份让你不能孟浪。”
“这个吻,是试探,是奖励,也是一种宣告。你要演出那种想靠近又必须克制,最终情感略占上风的感觉。”
他又看向江稚鱼,眼神锐利:
“沈君凝,你的反应更重要。你对他依然有戒备,但经过种种,心里不可能毫无波澜。”
“这个吻突如其来,你的第一反应是惊愕,是身体的本能抗拒,但紧接着,要有一丝不易察觉的……停滞,是理智与那一点点萌芽的好感在博弈。”
“最后,是顺从,但绝非沉醉。你的眼神要有层次,身体可以僵硬,但眼神不能空。”
两人认真听着,各自在心中揣摩。
场记打板:“《长河落日》第二十五场第三镜,开始!”
镜头推近。
暖阁内,烛火摇曳。
丁程鑫和江稚鱼对坐在棋枰两侧,刚刚结束一局对弈。
丁程鑫执黑子,赢了半目。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,不像朝堂上那般威严,倒有了几分少年人的意气。
丁程鑫将手中把玩的白子放回棋罐,目光落在江稚鱼略显不服气的脸上。
丁程鑫“皇后的棋艺,近来精进不少。”
江稚鱼微微垂眸,收拾着棋子。
江稚鱼“陛下承让。”
她的语气依旧恭谨,但少了往日的疏离。
丁程鑫站起身,走到窗边,看着窗外簌簌落下的雪花。
丁程鑫“记得朕登基前,也很喜欢下雪天。”
丁程鑫“可惜,如今再看雪,想的都是边关将士是否受冻,漕运是否通畅。”
他这话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真心。
江稚鱼收拾棋子的动作慢了下来,抬头看向他的背影。
这是她第一次听他说起这些。
他忽然转身,目光灼灼地看着她。
丁程鑫“沈君凝,若朕不是皇帝,你也不是皇后,只是寻常百姓,此刻围炉对弈,是否会自在许多?”
这个问题太过大胆,超出了君臣之礼。
江稚鱼心头一跳,下意识地站了起来,眼神里充满了惊愕和戒备。
江稚鱼“陛下……慎言。”
丁程鑫却向前一步,拉近了距离。
暖阁空间本就不大,他这一步,几乎将江稚鱼笼罩在他的气息之下。
炭火的热气混合着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,扑面而来。
丁程鑫目光紧锁着她,声音低沉。
丁程鑫“朕只是……假设。”
江稚鱼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,剧本里沈君凝此刻的心情与她此刻的紧张奇异般地重合。
她按照导演的要求,身体微微后仰,显露出抗拒的姿态,但眼神里,除了惊惶,确实有一丝挣扎的停滞。
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,这张属于少年帝王、时而冷酷时而复杂的脸,一时间竟忘了台词。
丁程鑫将她细微的反应尽收眼底,他眼底情绪翻涌,那里面有关切,有试探,也有被压抑许久的、他自己或许都未曾明晰的情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