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9章 迟来的贺礼
    “库库库库。”
    杨安发誓他是不想笑的,但是没忍住声笑出来,绷着脸的林奴见杨安笑了,也忍不住跟着“库库库”笑出声。
    “还是不是兄弟!你们还有没有同情心!”
    吴桐气得跳脚!
    杨安拍着他肩膀道:“吴兄,我和林兄可是受过专业训练的,一般不会笑。”林奴接话,“除非忍不住。”
    两人又是一阵大笑。
    “艹!笑吧笑吧!”
    吴桐自暴自弃地摆手,“我爹这次发狠了,下了命令全城逮捕我不论死活,最近是回不了家了,还望云深收留些时日。”
    杨安爽快道:“好说好说,吴兄想住多久都成。”说着看向林奴:“林兄与吴兄同来,莫非也要小住?”
    吴桐插嘴,“我俩在路上碰见的,他说也来找你,就一起来了,光顾着说我的事,倒忘了问林兄来意了。”
    杨安吴桐同时看向林奴。
    林奴从储物袋取出两只锦盒分别递给二人,从来没有交过朋友的他,略有僵硬地对杨安道:“恭喜杨兄高中案首,前些日子不便登门,今日特来道贺,还望勿怪。”
    杨安怔住了。
    上回无奈坑了好兄弟,没想到他不生自己的气,竟还带着贺礼上门。
    这般以德报怨的胸襟让杨安惭愧了。
    吴桐接过礼盒:“所以我这是沾林兄的光了?云深快看看是什么好东西。”
    杨安打开木匣。
    一件简单的锁子甲静静躺在锦缎中,没有多余的装饰,整体呈暗色,看着就坚硬无比。
    不愧是林奴,送的东西都那么硬核。
    吴桐盒子里放着的也是锁子甲,他拿起来凑近细看惊呼,“这纹路...莫非是用蛟龙逆鳞锻造的?”他指尖轻抚甲片,“一定是蛟龙逆鳞,不然没有这种质感!穿上这甲怕是寻常法器根本伤不得分毫!”
    “有这东西老犊子别想弄死我!”
    正在被自己亲爹追杀。
    吴桐迫不及待套上锁子甲,感激的拉着林奴的手道:“要不是早认了云深当义父,我此刻定要拜林兄为义父!不说了林兄,从今往后您就是我亲哥!往后遇见漂的窑姐,我都让你排前面!”
    那确实很好了。
    林奴:……
    知道了这甲价值,杨安心中越发愧疚,他道歉道:“上次的事……还望林兄莫要见怪。”
    “无妨。”
    林奴没怎么放在心上,“当时情势危急,若非你当机立断,我们三人恐怕都要折在那里。何况后来战功俱已上报,如今我也得了爵位赏赐。”
    “而且没有你的关系,我得到的封赏也不会那么厚,我也不能靠着那些功劳兑换资源突破七品。”
    “过命交情,都兄弟矫情什么!”
    吴桐插话在两人中间,揭过这话题,“对了云深。”他突然压低声音,“前日我去烟花巷,听说花月怜义母失踪好几天了,整个巷子无人知其去向。”
    正说着。
    花月怜端着茶盘怯生生走来,跟着陈大姐一起给三人倒茶。
    看到花月怜的林奴一脸问号。
    吴桐说得专注未留意来人,随手伸出茶盏幽幽叹道:“烟花巷藏污纳垢,每年都有不少失踪的姑娘。可惜了花月怜义母这般品貌。义父也别难过,孩儿会继续打探花月怜义母的……”
    哗啦。
    茶水溢出溅到吴桐手背。
    疼的他猛一抬头,看到少女空灵脱俗的容颜,不这女子是花月怜又是谁?!
    跟见了鬼一样
    吴桐浑身血液倒退,惊得从椅上弹起。
    花月怜也吓得茶盘脱手,差点没忍住拔刀把他杀了,慌忙躲到陈大姐身后,如同受惊的小鹿,快步退出了厅堂。
    等到花月怜的身影消失在门外。
    吴桐才渐渐回过神来,惊呼着跑到杨安身边,拉着他的手腕道:“你疯了!云深你不想活了?!居然敢把烟花巷的女子养在家里!”
    他急得直跳脚:“这要是被公主知道了,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?!!”
    灵仙阁那一战。
    林奴奴重伤濒死,杨安央求公主才让春儿夏儿救活他,醒来的林奴也知道杨安跟安乐公主关系非同一般。
    吴桐说话也就没避开他。
    “别说了义父,义母在家里多待片刻,就多片刻的危险,孩儿这就去找个没人知道的院子,帮你把人藏起来。”
    “不需要藏。”
    杨安挣脱他的手,淡定地端起花月怜刚给他倒的热茶:“没事。”
    “怎么可能没事!”
    吴桐急的转圈,“公主是出了名的冷……人美心善。就连杀人都拿着族谱,让人一家整整齐齐团聚!要是让她老人家知道……”
    “有没有一种可能。”杨安抿了口茶,“公主已经知道花月怜的事了。”
    吴桐顿时愣住。
    连林奴也忘了喝茶,怔怔地看向杨安。
    “你说什么?”吴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“你是说公主已经知道你把花月怜养在家里了?”
    “嗯。”
    “公主没什么意见?”
    杨安抬眼道:“她还敢有意见?”
    梧桐:“!!!”
    林奴:“!!!”
    两人心中掀起惊涛骇浪,什么意思,心狠手辣的安乐公主在他面前竟如此顺从?!
    甚至能与其他女子共侍一夫?!!
    这是何等恐怖的手段?!!!
    吴桐都要给杨安跪了,抱着他的腿哭求:“义父!求您教教孩儿!求求您一定要把这手段传给孩儿啊!这是孩儿一生一世的请求!”
    “其实也没什么。”
    杨安放下茶杯扶起他,云淡风轻道:“男女之间不就那点事?”
    “还请义父赐教!”
    吴桐急忙取出纸笔准备记录。
    林奴也竖起了耳朵。
    杨安从椅子上起身,负手而立侃侃而谈:“记住,不管多高贵的女人,只要是女人都是一个样。越是让着她们,她们就越发得寸进尺。你越惯着,她们越觉得你对她们的好理所应当。”
    他踱步到窗前望向窗外,声音渐沉。
    “所以绝不能顺着她们的性子,该打就打,该骂就骂。”
    “记住对待女人。”
    杨安转身,目光如炬与两人道:“永远不要迁就!永远不能服软!永远不要被她们牵着鼻子走!”
    “原来如此!”
    吴桐停下执笔,恍然大悟,“怪不得那些女子拿了我的钱财便消失无踪,原来症结在此。”
    听完杨安的理论。
    林奴若有所思,虽觉有理,却隐隐感觉哪里不对,他举手质疑道:“安乐公主并非寻常女子,这般打骂的手段也能奏效?”
    “安乐算什么?”
    杨安意气风发满目傲然,“我在公主府用膳时,她连坐下同食的资格都没有,须得等我用完才能动筷。”
    “就连喝粥我都不用亲自动手。”
    “都是让她喂。”
    “凉了不行,烫了也不行,她何曾说半个不字?”
    “义父竟如此男人!”
    吴桐眼中满是崇拜。
    原本心存疑虑的林奴,见杨安说得如此详实,细致入微,若非亲身经历,确实难以编造。
    相信了他的话。
    目光中也渐渐染上敬佩。
    “所以姜首座和义母都是被义父这样拿下的吗?”吴桐激动道。
    杨安淡淡道:“什么首座小姜罢了。至于花月怜,不过是我府中一个倒水的丫鬟而已。”
    吴桐眼里。
    杨安浑身金光闪闪,耀眼的他都快不能直视了,“义父真乃世间第一等的好男儿!我等男子的楷模!求义父教孩儿!”
    “好说好说。”
    杨安正要继续吹牛逼,陈大姐快步走来,手中捧着一只瓷瓶,“郎君,方才有个姓胡的猎户托我把这个送给您,说是郑猎户父子送来的贺礼,恭贺您考中案首。”
    胡猎户。
    跟郑猎户是邻居,常跟着郑猎户一起上山,杨安见过几次算是熟人。
    他接过玉瓶杨安打开。
    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,里面放着的是九品凶兽精血。
    郑伯还是那么客气。
    杨安无奈的笑了下,问陈大姐:“胡猎户呢,怎么没进来坐坐?”
    陈大姐回道:“我请了,但他说要赶回去照顾受伤的郑家父子,放下东西就走了。”
    郑家与自家多年交情。
    郑飞更是杨安自幼的玩伴。
    听闻郑守田受伤了,杨安不由得担心起来,“郑伯是山上的老猎户,怎么会突然受伤?”
    听到郑守田的名字。
    坐在一边的林奴想起什么,起身道:“杨兄说的郑猎户,可是有个儿子叫郑飞的?”
    杨安有些讶然:“吴兄认识他们?”
    “不认识,”林奴接过话,“但我大概知道他们为何受伤。”他整理了下思绪,将前几天的事娓娓道来:“我奉主母之命,随崔文礼兄弟猎杀红鳞角蟒。此蟒品级高,极难对付,崔文礼雇了郑猎户父子相助。”
    “当时约定,只要他们能取下红鳞角蟒的逆鳞助我们成功猎杀,便可分得一份兽血。”
    “郑猎户拼命把逆鳞撬了下来。”
    林奴指了指装着锁子甲的盒子,“锁子甲就是用那片逆鳞做的。”
    没想到还有这种事。
    杨安奇怪道:“郑伯为何要冒险猎杀红鳞角蟒?”
    “当时将兽血分给他们时,听那对父子说,似乎是要作为贺礼送人。”林奴沉吟片,他看向杨安,“想来,应该是要送给杨兄的。”
    “这就不对了吧?”
    吴桐抱着膀子走到两人身边,“按林兄所说,那对父子送来的该是红鳞角蟒的血才对。那可是七品巅峰、即将化蛟的凶兽,世间最好的筑基材料。”
    他指着杨安手中的玉瓶质疑道:“而云深手里这瓶不过是九品杂血,怎么看都与红鳞角蟒无关啊。”
    林奴耸耸肩:“这我就不清楚了。”
    “我明白了!”
    吴桐拍着大腿笑道:“红鳞角蟒血价值连城,想必是被他们不舍得了,所以才拿这九品杂血来送给云深。这对父子还挺滑头的。”
    “吴兄错了,郑伯不是这样的人。”
    杨安将玉瓶盖上仔细收好,“而且不管是几品,礼轻情意重。”
    担忧郑猎户伤势。
    杨安问道:“林兄,我郑伯伤的严重吗?”
    林奴道:“伤得不轻,瞎了只眼,断了条胳膊,去了大半条命。”
    闻言杨安眉头紧锁。
    前段时间为了给郑伯母,郑伯散尽家财,如今郑伯作为家里的顶梁柱,又受到如此重伤,这日子还怎么过?
    杨安准备去看看他们,能把一把是一把。
    吴桐被他爹在云州境内通缉。
    有家不能回。
    闲得发慌的他对杨安道,“云深,我跟你同去。”林奴今日告了假也无事也跟上一起。
    三人出了房门。
    杨安与吴桐骑上银鳞马,林奴的坐骑是一只黑狮坐骑,随着三声凶兽的嘶鸣,三人如离弦之箭冲出院落。
    铁蹄踏碎满地冰霜,溅起晶莹雪沫。
    低头绣衣的杨宁听见动静,得知杨安又出门了,不喜道:“才刚回家,怎么又出去了?”她转向花月怜,“小月怜,方才你去奉茶,可听见他们说什么了?”
    花月怜怔怔出神。
    满脑子都是吴桐喊杨安“义父”,又唤她“义母”的荒唐事,心中羞窘,我又不想跟他生孩子,怎么能乱喊呢!
    想着想着。
    她脸颊滚烫头顶都快要冒出丝丝热气,穿着粉红袜袜的小脚丫抵在一起,不安分的左摇右晃。
    “小月怜!”杨宁大声喊她。
    “吖!”
    花月怜吓了一跳,捂着发烫的小脸蛋喊道:“我才不要做义母!”
    杨宁:?
    杨安吴桐骑着的银鳞马与林奴的黑狮皆是驯化过的凶兽,脚程极快。
    不多时,三人便出了云州城。
    来到云岭山附近的村落。
    李岩入赘杨家前就住在这里,杨安时常随他玩耍,对这条路十分熟悉。
    领着二人穿过村中小径。
    很快找到村里最宽敞的一处院落,这里便是郑家了。
    三人翻身下马。
    杨安见院门虚掩,上前叩门环喊道:“郑伯在家吗?郑飞兄弟?杨安来了。”
    等了片刻未见回应。
    杨安索性将马拴在门外,径直推门而入。
    刚踏进院子。
    浓烈的药味便扑面而来。
    杨安蹙眉不安的走向敞着门的主屋,进门时,他看到屋内的惨烈画面。
    门槛前顿住脚步。
    染血的白布成堆成堆的散在床上地上,煮干了的药渣也堆在床边。
    两个人,不。
    更像是两只粽子全身缠满白布,静静躺在那堆血布条中,他们的四肢全被砍掉,只剩下脑袋和躯干相连。
    似乎察觉到有人进来。
    躺在外面的一人蠕动了一下,微微侧了侧头,身上的白布就开始往外渗血。
    他张开嘴发出虚弱的声音,“娘……”
    是郑飞的声音。
    杨安走到近前才看清,躺在床上的正是,郑飞与郑怀义,不止是四肢被砍断。
    他们的双眼被活活剜出。
    耳朵也被刺聋。
    皮被剥下,猩红的血肉就那么狰狞的露在外面。
    郑飞嘴巴微微张合。
    摇摇欲坠的声音像是冷风中的星火。
    浓烈的药味与血味中。
    杨安听他道:“娘……东西……送给安哥……没有……咱们家欠他的太多……那点东西……不知道够不够还……”
    ……
    ……
    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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